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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安达尔的复仇

9.安达尔的复仇

今天是预定出征的日子。

明明只休息了两天,又要出发了,不过能为大家做点什么也好,总比在这里游手好闲要强。

况且,前天我刚到这里没满一个小时就已经成为了话题人物,寨主看上了背上长着翅膀有尾巴的少女什么的,真是失礼。

想早点逃离人们的奇怪视线也是理由之一。

与母亲拥抱告别之后,克里斯与埃克斯走进堡垒内,而我则跟在他们后面,紧紧将翅膀贴在背上防止再挂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手里捧着从安达尔夫人那里得到的礼物——几套特制的可以换洗的衣物,我返回自己的房间放进行李中。

我的行李,一个围住腰部做成的皮革背包,也是大家送我的礼物。由于我的翅膀长在背上的位置,所以这个特制的背包可以背在后腰上,是背后所剩不多的空间了。有了它,存放衣服和其他道具也变得方便了。

寨主大叔给了我两瓶珍贵的魔法药水,据说是寨子里曾是他部下的人替我制作的。

距离山区那么遥远的地方,如何入手魔法药草?这个问题不用问也知道非常艰难,所以这种药水在这个地方算是相当珍贵了。

我的穿戴也变了。

这是一套类似埃克斯所穿的射手用皮革护甲,腿部只有简单的护膝,不需要改进,鞋子是加厚了双层的靴子。

下装跟埃克斯一样是短裙式的铆钉皮甲,上衣是特别改造的,除了护胸甲到护肩的部分没变,背部的部分被裁剪掉了。

腹部的皮革护甲摘除,只留下布料,在后腰的位置用两排绳子紧紧扎住,胸甲依靠短袖的布料支撑而不会脱落下来。

在克里斯的帮助下,我穿好了全部护甲。

由寨主亲自吩咐的工匠,昨天一天停止了原来的工作,为我量身改制的这一套皮革护甲,尽管我拒绝过了,但还是做了出来,盛情难却下只好乖乖穿上。

看到我穿着手下工匠制作的皮甲,寨主大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按住胸口,喘着气。

“怎么啦,狄曼小姐?”

克里斯询问道。

“胸口,有点紧……”我回答道。

自然这护甲本来并不是女士专用的!

寨主大叔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一个激灵,怔了一下。

“那,我们出发吧!”

大叔向楼梯后面的过道走去。

然后,我再次怔住了。

出发,不该从门出去吗!?

大叔拉动了什么机关,楼梯下的木板向旁边移开了,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克里斯也愣住了,倒是埃克斯迈开了步子率先跟了上去。

“哥哥大人,快走吧!”

听到叫声后,我们也赶紧跟着走下了楼梯。

暗道里楼梯很长,直通地下深处。

花了将近两分钟,才走完台阶,看到寨主夫人已经等候在那里。她的身旁是一个大约有两张双人床大小的圆形魔法阵。

“转移魔法阵!?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我吃惊道。

“哈,狄曼小姐真以为,转移阵只有王族能用吗?他们只是禁止别人使用这种昂贵的道具罢了,而作为战士,作为提姆纳斯大森林的居民,这点魔石算什么!”

大叔放声大笑。

“我们也是有魔法师的人,转移阵虽然被皇室当成禁术,只是他们在害怕有人使用这种东西来对付他们而已。”

“哦……”

我似懂非懂,总之,有转移阵就方便多了对吧?

“多亏了秘密建设的转移阵,我们才能在这一年里保护提姆纳斯大森林中还在生活着的那么多村民。”

寨主夫人插话说。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寨主大叔与夫人简单告别,说了些祝福的话之后,寨主用咒语启动了传送阵。这个咒语在我的记忆中也存在,那是禁书里提到过的一种精灵语,相传转移魔法阵的最初创立者是精灵族。

他们无偿奉献出的方便魔法,却被王国的贵族定为禁术,禁止平民的使用,这么想想确实也不合理。不过,要是一般没经过魔力训练的人,无法使用倒的确是常识。

我望了望在身边的克里斯与埃克斯,他们正充满好奇地仔细观摩魔法阵的画法。哎,放弃吧少年……你们俩要学会这玩意还需要许多年。

周围摆好的魔石开始发出蓝色的迷之光芒,逐渐气化消失了。法阵的中心出现了一团蓝黑色的影子,就像什么邪恶的灵魂……好吧,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寨主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蓝黑色的影子迅速将他吞没,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克里斯与埃克斯也这样消失了。

轮到我了,我回头对夫人微笑致意。这两天也拜托了寨主与夫人的照顾,所以特别给她一个拥抱。

在那之后,我也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地窖里。

地上画着简单的符咒,看来这个法阵只是单向的传送,并不能从这里回去。四人从地窖里离开,发现这是安达尔家的村子外面。这里会是寨主夫人之前住的地方吗?

不知何时,寨主大叔把披风解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锁链甲。他使用的武器是标准的巨剑,竖着的高度有我的身高一般,宽则约有一个大苹果的直径。标准的骑士巨剑,在王城时走廊里到处摆着的那种饰剑,只是大叔的这把能看见久经沙场的磨损且没有多余的装饰花纹。

现在,我们是寻求复仇的队伍。

跟随着埃克斯的步伐,我们循着巨大蜘蛛离开的北方前进。

上午时分,阴天,森林里充斥着浓厚的水的气息。要下雨了啊,真讨厌。

埃克斯很卖力地寻找着足迹,而克里斯也在一起帮忙。没有追踪技能的我只好跟在后面摆弄自己的手指。

说道这个,大叔不也没事情做吗?

我回头望了望,大叔竟然单膝跪地,将剑平放在膝盖上,准备用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磨刀。

“呐,大叔……”我搭话道。

“我还不知道您的大名……”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开场白!好像队伍里只有我最闲!

寨主大叔抬起头,仍旧用那笑眯眯的眼神望着我。

“叫我戈达拉就行了。”他如此说道。

“哦,戈达拉大叔。”

“不用大叔。”

“嗯,戈达拉不用大叔。”

单纯只是觉得有趣,我顺口说着把词语串在了一起。

“随便你吧!”戈达拉大叔笑着咧开了嘴。

天终于憋不住开始下雨了。

真难以置信,下雨的日子里得要在森林里跋涉!不一会我就感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雨虽不大,却足够打湿衣裳的程度。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顿时阴冷起来。

天将要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地洞的入口。似乎只需要半天时间便能从村子到达这里,而巨大蜘蛛留下的踪迹是通向这个地洞的深处?

也就是说,这里就是巢穴吗?那我们现在在洞口扎营,等着它出来开打?不,我才不要在外面淋雨!

可是,深入这个洞穴,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巨大蜘蛛,在洞穴内跟这种生物战斗,自然对我们更不利,新的鞋子磨着我的脚,走到这里似乎已经起泡了,现在的我只想休息休息!

我稍稍走进洞穴一点,不让雨水再落到我的身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稍微,冷得直打哆嗦。

“就在这里面。”

小家伙的声音确认了我的猜想。

三人明明也淋了雨,却啥事没有地擅自进去了。喂,你们倒是考虑一下本姑娘的感受!

没办法,我也跟了进去。

然而,这个做法却是意外的正确。

洞外响起了一阵骚动。走在最后面的我,跟造成动静的生物对上了眼。一,二,三,四……七,八,一共八只獠牙豹在洞外围了过来!

我怔住,缓缓缩回身体,思考它到底是看见了我还是看见了我还是看见了我……

只见獠牙豹领头的在地上嗅了嗅,扭头走掉了。

三人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反应,都静悄悄地回头警戒着,手里握着即将出鞘的剑柄。显然对方对在狭小空间战斗也心存疑虑,所以放过了我们。

不管怎么说,现在外面已经不安全了,看来只能深入洞窟——这是唯一的选项了。

使用魔法点燃了火把。

火把是戈达拉大叔准备的,某种意义上,他在预先准备这些东西的事情上比我们三个晚辈要全面得多。

另外,进入洞窟后,我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重新确认自己的魔力。

一边走,一边顺着神经感受下去,这两天我一点跟魔法相关的事情都没做,魔力只自然恢复了一点点。

“大家稍等我一下。”我轻声说道。

大家照我说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我。我掏出魔法药水,往口中倒了一点。

味道有些苦又有些酒味,要是加点糖就好了哎。草药都是这种奇怪的口味,真讨厌。

重新确认上升的魔力后,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多亏了克里斯与埃克斯,我们没有在洞穴中迷路。是的,从进来之后就发现,这个洞穴像迷宫一样复杂,到处是岔路与小的只有埃克斯和我能钻过去的洞。虽然目前为止还算平坦,但终于,我们的追踪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纵向的深穴,火把的光完全不足以照到底部,顶部则是也有三四米高才能触碰到的石钟乳。我试着向底部发射照明用的魔法光弹,被戈达拉大叔制止了。

“要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在这个地方开战很不利。”

是的,大叔说的没错,但踪迹是竖直向下的,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大叔从背包中取出几根手指粗细的钢钉,一一将它们打入地面的岩石缝隙中,然后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捆绳子,牢牢地扎在了上面。

大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要带着的!?您是预言家吗!

可是,克里斯和埃克斯却一副平静的表情,难道你们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吗?

看来真的只有我觉得惊讶么?

好吧,是真的……

大叔就这么抓着绳子,开始向底部荡下去。

“戈达拉大叔,真的不需要我们一起下去吗?”

“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动静,第一时间原路返回向外跑,明白吗?”

大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这样吩咐道。

“明白了。”克里斯与埃克斯异口同声。

我点点头,但我觉得这种做法太冒险了。深吸了一口气,我张开翅膀腾空而起。

“我也下去。”

我难得斩钉截铁地说。

大叔抬头望了我一眼,挤出那笑**的表情。这是该笑的时候吗?

离开洞穴上方有一分钟了,还没有落到底,看着大叔向下辛苦地爬着。

“没想到你学的那么快,才一天就会飞了吗?”

大叔竟然还有余裕跟我说话。

“我们现在不应该是小点动静才对嘛?”我小声回话。

“年轻人……魔力,感知。”

大叔单手握住绳子,另一只手指了指我的胸口,又笑眯眯地望我。

我这才想到原来忘了这招。开始感知,魔力聚集的区域。

下方。

洞穴深处,各个分支的侧穴里……每一个角落。魔力都很弱。

很弱,是说,根本没有巨大蜘蛛这种程度的怪物。取而代之的是,不计其数的微弱的反应。

那会是什么呢?

十分钟后,终于落到了底部。地上好似铺满了粘性物质,踏上去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火把的光依旧很暗,我仔细看过去,终于有点像个蜘蛛巢穴的样子了,四周有那么些蜘蛛网,地上也是……呃,粘粘的,灰白色的东西……

大叔甩了甩绳子,这是底部安全的信号。

又过了十来分钟,克里斯与埃克斯一上一下地一起下来了。

见到了眼前的景象,克里斯拔出了短剑,埃克斯握紧了弓弦。

终于,我们来到了安达尔兄弟的仇敌,巨大蜘蛛的老巢。

只是,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战斗。

罪魁祸首,毫无困难地就被找到了,它静静地趴在那里,有一辆马车般大小,前足是两个螯,有一边却不见了半截,八只眼珠有三个留着深深的剑刺痕迹,背部也被刨开了一道裂口。裂口的尽头,插着一把长剑。

见到了这把剑,克里斯走上前,拔了下来。

“父亲。”他只吐出这两个字。

埃克斯狠狠踢了一脚巨大蜘蛛到尸骸,竟然跳动了一下,很轻,原来已经是一具空壳了,连魔石都不见踪影。

幽深的洞穴深处,回荡着踢击产生的回响,但作为这次兄弟复仇计划来说,没有继续探索下去的必要了。

凶手的下场就这样展现在了复仇者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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